London Eye

For better, for worse.

【李杜】梅雨

·墨魂设的现世半日游

 

第一人称子美SIDE。

 

字数约3k5.

 

文 /木微



【贰】

 

 

墨痕斋的梅雨天到了。

 

今年的雨似乎格外多,淅淅沥沥连着下了好几天。深夜偶尔从梦里醒来,我常常听见雨水敲打广厦屋顶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敲击声轻微,却总能伴失眠的人度过数个时辰。

 

兰台说,这是今年夏季风势力太弱,空气对流在这停滞形成了准静止锋。斋里大家听了这番解释,迷茫的依旧迷茫,热爱新事物的追上去一问究竟,本就明白的则笑一笑转身走开。

 

这部分知识我曾在打发时光中阅读过,因此并没有凑上前,穿过长廊打算回自己 的屋子。梅雨天,空气中的潮湿感日益浓重,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拧一拧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宣纸和诗稿上的字迹连带着一起不好过,捻起纸的手感一天不如一天,孟夫子的吐槽却一天比一天多。

 

“诶,什么啊这是?”

 

“这还……怎么写啊?”

 

“为什么你拿着的太白诗不会受潮啊,这纸哪得的我也想要。”

 

我递给夫子几张较干燥的纸,思考着怎么和他解释我保管太白诗这一路的艰难。

 

 

 

 

从长廊向外看,永远是灰沉沉的天空和雾蒙蒙的雨帘。梅雨天能把我拦在广厦里,但不代表太白也可以。最开始的一两天他在房里安安静静的读书,读莎士比亚,读十四行诗,偶尔还自顾自的笑一下,令我很好奇他在欧洲游历的几百年与莎士比亚打过什么交道。

 

不久他便忍不住了,换了身衣服提着青莲剑从窗台上跳了出去。等我再抬头找到他的影子时,只隐隐约约看见一袭白衣从远处的屋檐飞掠而过,剑刃的寒光割裂阴沉的雨幕。不消片刻他便提剑负手立在对面的房顶,白衣被水汽浸润,贴在他的身上,自腰部以下又松散的垂落,遮掩住银白的剑鞘。

 

我忍不住放下诗稿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另外两个身影一路疾驰而来,分别踏在相邻的两个房顶上将他围在中间。眼前数道寒光掠过,三个人的出手都极快,呼吸之间他们已经兵刃相接又错开,踏得房檐上的瓦刺啦作响,不知道承受了来自三个人多大的力道。

 

他们短暂分离的瞬间我望向他,用目光询问是否需要我帮忙。他自信地摆摆手挽了个剑花,不见脚下发力整个人却急速掠了出去,和他的剑一起化作雨中的一道剪影。

 

以一敌二他仍然游刃有余。我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多问。

 

 

 

墨痕斋里闲不住的大有魂在。太白今天比往常提前了半个时辰回来,我看着他湿漉漉的白衣急忙起身为他找厚一点的外氅。他比我更急,收了剑放在桌上唤我:“子美,兰台说一会要带大家去现世。”

 

“那也不行。”我无需多想便猜出了他的意思,无非是逃避在梅雨天里有些麻烦的洗衣烘干工作。

 

“子美……”

 

“最少把头发擦干。”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太白有些时候不爱自己照顾自己,在现世酒楼里喝断片有之,淋了雨不换衣服受凉有之,去街上以诗换酒遗落贵重物品亦有之。偏偏全斋上下都让他三分,就算他出了点小事大家也并不介意。

 

事情倒还好说,墨痕斋的资源不是个小数字,作为斋主的月钱也勉强够用……但做这些事对他本人状态的影响才是最令我担忧的。

 

他见我坚持便不再强求,只是免不了和我拌嘴两句。

 

“斋主在这些事上一点都不留情面啊!”他故意提高声音感叹一句,拿着衣服去了偏室。

 

“谪仙人在这些事上真像个凡人!”我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半开玩笑的回道,开始拆自己的发冠准备出行。

 

“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快点准备出发啊!”路过长廊的达夫恰好听见这段谈话,心急的一声嘹亮响彻四面八方。

 

 

 

 

现世的阳光温暖明媚,空气中的潮湿感正一点一点的消融褪去。柏油马路上的积水反射出耀眼的光,乍一看上去整条路面都在闪闪发亮。

 

“哎呀!是现世里难得的大晴天!”兰台见我们兴致颇高她也高兴,给子瞻指了去步行街的路,我们一行人便朝着午饭进发。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大都面露匆忙之色,为自己一天的生计奔波。没有长安闹巷里各家摊贩热情的吆喝,没有洛阳街市驻足停留三两成群的人群,也再没有齐鲁的酒楼迎风招展的酒旗。现世的生活减少了战争和灾难,人们之间的生活空间却越发窄小,距离也越发疏远。

 

这真的实现了先生旧时的愿望“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吗?

 

我盯着人行路的花岗石砖陷入了思考。石砖亮晶晶的水汽被踏的失去了光泽,被一点点移向日中的太阳蒸发,慢慢在空中四散消失。

 

就和先生一样。他最终也没能实现他早年追寻的愿望。

 

我错开视线,不愿再盯着石砖黯无光泽潮湿的表面。

 

手腕上传来微凉的温度,我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在感受到来人熟悉的气息后放弃了这个想法。太白不知道从哪接了张宣传单顶在头上,另一只手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我握住他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要高一些,这份热度便反过来流向我的指尖。

 

“出门不看路,走丢了我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御剑飞行来找你,斋主回不去可怎么办?”他摆出一副照顾小孩子头痛的表情,带我加快了脚步追赶前面在闹腾的几个人。我看着那副神情心中不爽,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暗中报复他。

 

只可惜太白平日是个使剑的,这点力气对他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在那张宣传单打下的阴影里转过来对我一笑,花花绿绿的纸张和他的白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再配上随便套着的黑色长衣,白衬衫一边塞在牛仔裤里另一边松松垮垮的垂在外面,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兰台描述过的不良少年。

 

“太白,我觉得你还差副墨镜。”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周围的人这一路纷纷给他让道,和不良少年的风范也没差多少。

 

“那我可真不赖,拐了个乖乖巧巧的大学生跟我逛街。”

 

我好笑的锤了他的手一下:“这身还是出门前你非要让我穿的。”

 

“我认真的。”他换了语气极正经的对我说,“棕色风衣和红框眼镜很适合你的气质,头发这么挽起来也不错。不过要是腰带稍稍收紧一点会更好。”

 

太白的审美观一向靠谱,只要他不喝醉。腰带收紧这条最好还是取消,兰台每次眼睛发直的时候都在研究什么我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他在衣兜里翻翻找找,掏出来两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替我剥开糖纸递我。我接过来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再张开嘴感觉口齿间满是甜橙的清香。太白随手把剥下来的糖纸揣进兜里,举着棒棒糖在空气中挥了挥,不忘借机一本正经打趣我:“难得出门一趟还总想心事,杜先生小心眉头长皱纹。被刚刚举着照相机的女孩子拍了去我岂不是真的要被冠上糟.蹋大学生之名,还……”`

 

谪仙人帅不过三秒,我们路过了一家酒庄,他的眼神当即便黏在招牌和屋檐下排列的酒坛上,甚至忘记了打算和我说的下半句话。

 

“快点走吧,大白天没有月亮给你捞。”

 

这次换成我带着他往前走了。

 

 

我们一行人的队伍拖得很长,子瞻揽着子由冲在最前面,一边不忘和介甫离三步远边走边对峙,战况激烈异常。摩诘护着孟夫子避开逆行的人流,偶尔和行人发生擦碰还略微嫌弃的拍拍被蹭到的衣服。达夫和务观轮流抱着於菟,於菟晒着太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踹了务观一脚继续睡。我和太白走在最后,慢慢看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经过橱窗时扫一眼商店里的物品,随便的聊着天。

 

这就苦了走在最中间的兰台,一边担心着欲睡不睡的退之栽倒在地一边前顾后盼,生怕我们走丢找不到路。

 

“喂!你们两个!”达夫在前面喊话,挥着手试图引起我和太白的注意,“你俩怎么沉浸二人世界去了!我们商量着等会预约烧烤,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虽然没什么不对可感觉很奇怪。我尽量不去看退之脸上欣慰的微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意见。太白抬头思考了一秒,更大声地喊了回去。

 

“少点些海鲜!子美不爱吃鱼!”

 

那边达夫比了个收到的手势和子瞻转达去了。我转头看他的侧脸,看他唇角的笑,心里明白他在因什么而开心,可我仍然有点过意不去:“也不必薄了大家享受美食之意的。”

 

“子瞻在那边,美食还能少吗?”他不甚介意的偏偏头,目光又被道口小摊卖的酒心巧克力吸引了。

 

“……谢谢。”我回应他。

 

“要真想道谢,子美不如送我几块酒心巧克力吧。”

 

我点点头一并应下来,这才发现兰台看我们的眼神越发深邃。

 

太白笑着对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只留我一个人在内心疑惑斋里还有多少我不清楚的事。

 

 

 

道路上的水汽被蒸干了,大理石阶安安静静立在两侧。过了正午,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小孩子手里拿着气球笑着闹着跑过我们身边。大人拎着包匆匆忙忙追过去,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家孩子,眼角是她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欣喜。街道上的汽车停了又走,车厢里人们三两散开,靠在窗口安静的凝视窗外。流云从天空中漂浮而过,地面时不时投下一片它们的影子。

 

太白走在我旁边,我们的手依然交握着。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他找了个更大的袋子给我们两个遮挡有些刺目的光线。我用另一只手为他拿着外衣,听他念叨自己游历过程中看到的各类事物,甚至细细数着他如何拿诗词换热酒。

 

谪仙人今天话有点多。

 

我笑着听他讲述那些故事,那些故事和他就像梅雨季节的阳光一样,珍贵而难得。

 

 

 

 

【贰】 完   


写在最后:

如果说壹体现的是子美对太白的照顾,那么贰便是过渡到体现太白对子美的照顾。

很平常的现世之游。之前翻tag的时候发现日常风很少,墨魂游戏本身他们的日常互动也不多,大都集中在溯源和两个人各自的语音里……因此依靠他们提及的细节进行了推测,分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子美的心情前后的变化原因大抵是有太白和他聊天的一部分吧。(笑)

` 标注处文章现世衣服的设定采用了归老师的图子美的腰太好看了! 并且附上归老师画的文中太白顶着宣传单的图片和夏装设定

感谢您阅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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