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don Eye

For better, for worse.

【2020英诞贺文】十六点时间

一位英厨与英国国家意识体的故事。


这位英厨是你是我,是爱着他的每一个人。

文章与时事现实均有较大关联。


 

 

 

 

笔者:小树

字数:6300+

 

 

 

 

 

“先生,您现在怎么样了?”

 

伦敦郊区,我叩响了大门。

 

乡村与城市模糊的分界线大致坐落在这一处,向东看是黑压压的高楼,延伸至我看不见的远方,再望远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而英格兰坐落在孤岛上,无论向任意一个地方走上一百二十公里都是一片海域——

 

我这么想着,扭头看向相反的方向。

 

另一边是低矮的平房,牧场的草还有些委蔫。今年开局并不太平,本应正值畜牧季的热闹牧场只剩下草在白天黑夜的疯长。毫无生气的原野,偶尔有行人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踱过,配上铅灰色的天幕,愈发显得这乡村像一座空壳。

 

可英格兰的灵魂在乡村。

 

这一想法疾风般掠过我的脑海,我皱了皱眉,注意到院门一边不起眼的,刻了他的名字——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锈迹斑斑的信箱。它里面被信件填的满满当当,这令我更担心里面这位先生的身体健康状况。

 

是了,说出来也许有些荒谬。这不起眼居所的主人便是这个国家的意识体,可以称之为“英格兰的灵魂”的存在。

 

 

 



 国家意识体的存在,早在世纪之初便有人想象并加以撰写描绘。此举自然在国际上掀起轩然大波,有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有人好奇的阅读着作者出版的著作,图个平时泡方便面时的消遣,也有些人对此深深着迷并下决心追寻。这股热度已经跨越了这世纪的两个年代,直至今天仍未褪去。

 

说至此处,我与门里那位先生的交集溯源便已经明了。

 

 

 

 我还在门口兀自回忆,不防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拉扯了一下脸上的口罩,把起雾的眼镜推上去。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略略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还好。”他这么说,明显是听见了我在门外按耐不住性子的问话,绿色的眼眸边是一圈淡淡的乌青。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可能不慎扰了人清梦。眼见他伸手去打开信箱,我急忙先行一步去帮他整理信件,得到他低声的,略带沙哑几乎湮没在风声中的“Thank you”。

 

他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颊边有淡淡的红晕染到他的脸廓,被白色一衬格外明显。英格兰四月的风带着从欧洲大陆而来不详的哭号,将他的衣角吹的翻飞,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这片土地的灵魂吹的随风飘摇而去,消失在海域的某个角落。

 

他仿佛能够猜到我心中所想,好笑的摇摇头引领我经过疏于打理的花园走进屋子,起居室的桌子上摆好了餐盘,一边的烤箱还显示着工作状态。华兹华斯诗集的边角平整,上面的写着读书笔记,钢笔扣好了盖子放在一旁。

 

看样子先生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不能自理的地步。我悄悄打量他。

 

“拜托,别忘了你们之前都是怎么称呼我的。那个时候喊‘无所畏惧’的气势怎么不见了?”他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不予置评,把茶杯推到我面前。氤氲的红茶水模糊了他脸上的病态,我只能看见他唇角不知是否是故作自信的笑容。

 

我们对他的称呼吗……我默默低头感受着蒸汽拍打脸颊,带着他亲手酝酿的茶香,想起往事一时有点好笑。

 

 

 



 我们对他的称呼太多太多。

 

“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记得是谁起的名字,喜欢或者在意,甚至是爱着他的人,我们自觉地把我们的身份定义为“英厨”。这个群体十分庞大,超越了地域效应遍及世界各个角落,这之中自然衍生出不少叫法来,包含着爱意、玩笑或尊敬。

 

最通用的叫法应该是英/国先生。除去这个就是亚瑟先生、柯克兰先生,叫他Artie的人也有很多。开玩笑的称呼大概是叫他眉毛或者亚必,如果涉及到一些性.向.文.学——哦不,快停下来这简直太可怕了——一大批女性疯狂的喊瑟瑟搞快点我可以这样的场景我觉得还是别在他面前想比较好。

 

 

 



 当然我不否认我也曾经是其中之一。我喝了口他泡的茶试图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清除掉塞进大脑系统的回收站。先生拿了拆信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拆开被我抱回来的一堆信件,他很明显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眯起眼睛执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好上前。我内心思忖,这若是英国内部政府高级信件往来我岂不是要冠以“打听国家内部情报”罪名。即便我追逐先生的身影并有幸和他保持亦师亦友的,保持一定微妙距离的关系,即便我此时再怎么担心他,也应该尊重他作为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国家身份和他的工作。

 

这一点是我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

 

 

 



 还记得我没通过雅思考试到达英国之前,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总有朋友高呼“我才是柯克兰夫人!”“不!我才是!”于是一场大战如火如荼,最后大家笑着闹着歇下来,纷纷又开始关注他——英国——的现状和问题。世界杯的时候许多人熬个通宵为了给英格兰队加油,英国触发里斯本条约第50条开始脱欧那天,聊天群跟炸了庙似的唱脱欧之歌,“FUCK YOU EUROPEAN”的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但当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哑然失笑。

 

我们哪里有资格配站在他的身侧呢?

 

无论我们有多在意多爱,也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或者隔着万水千山遥遥凝望。

 

他可是英格兰的灵魂,承载的是一个国家的千年雨雾。

 

我们隔着一页薄纸或一张屏幕,在浩如烟海的史书典籍中寻找他的身影,在心中勾勒他的形象,讲述他的故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窥探他经历的火与剑,硝烟与玫瑰,荆棘与坦途。时常拍桌狂笑甚至喷饭满案称颂他的辉煌骄傲,又忽而意识到他的时代已经远去,于是喟然长叹落寞地掩上书卷。

 

但我们所看到的没看到的,知晓真相或被历史掩藏的,他都一一亲自走过。

 

英厨的同伴,厨力都很高涨。其中不乏熬夜为他庆祝生日的,也不乏考究他的历史与分析他所处的国际政治的。我便属于后者。而当我完成这一切修习来到英国继续深修时这才发现,我自以为很了解他,实际不过沧海一粟。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嗽的撕心裂肺,生生把我从回忆的深海里扯出来,心脏仿佛受到骤然一击。这不重要!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红茶水温太烫还不能入口,所以得快点给他找点水!

 

此时也顾不得礼节了。我固然知道作为国家意识体,一杯水可能并不能有效解决问题,但我也同样不能坐视不管!

 

“心疼亚瑟先生是每一个英厨的本能。”我想起另一位英厨朋友严肃的话。

 

该死的,英国哪里的疫情加重了?!

 

大学不上课我便呆在家,偶尔去国民健康系统NHS做志愿服务工作,想着总得为他做些什么。在中国的朋友忧心忡忡的关心我说注意身体,另一边更是焦急的抓着我问英国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我们在这面也很担心他呐。前段时间英国群体免疫的事被好多人误会了,我们都在尽力护着他给他说话,这也是我们可以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这应该便是所有在意他,爱着他的人的心声。

 

他接过水杯对我淡淡的笑,说我很抱歉。说完这句话他又转身背对我继续咳嗽,那抹紅色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蔓延,染红他的耳根。我猜他的指尖一定是冰凉的,一杯温水的温度不足以温暖他的手,他狠狠扣紧杯壁,指节发青。

 

看着他因咳嗽收缩成一团的背影,我感到无能为力的钝痛。

 

此时不要和我讲什么别跟一个“患者”呆在一起否则你也该被隔离你完蛋啦——他根本不可能传染别人只可能因为国民患病的情况而被动的接受病症——即便他什么都不做!!

 

我们究竟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我没事。”在我内心情绪翻涌时他放下了杯子,所有的信件已经被拆封完毕。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他在三月的末尾便已开始高烧不退,好在议会关闭为他减少了一部分负担,但此时这么多信件——等等,他的嘴角为什么带着一丝微笑?

 

“先生?”我借着他放下一封信端起红茶的机会忍不住开口,“是什么好消息吗?”

 

在那一刻我看见他眼里的森林。疾病的痛苦像摧枯拉朽的火焰,剥夺阿尔比恩这片土地的生命,剥夺事物感情的幸福美好,剥夺人身上衣冠楚楚的外壳露出他们肮脏的灵魂。但在他眼底我看见火焰烧不尽的温柔,就像我在梦中见到他时那样,就像他对每个孤单无助向他求助的身影伸出的手。

 

“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写的。说希望英国快些好起来。”

 

我接过信纸。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上面画着大大的笑脸。仿佛出自稚童之手,还不能很好控制笔的力道,写的字母一笔轻一笔重。

 

“这封是学生写的……还批驳美国之前那个欧洲禁令对英国的影响。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他慢慢看着书信,似乎完全忘记了下午茶的存在。

 

他感到欣慰便是最好了。我心意已决做个倾听者,顺便悄悄把他面前放着维多利亚海绵蛋糕的盘子挪到自己面前给他切开,浇上一点点枫糖浆——唔,这枫糖浆似乎是加拿大先生送的?罐子很老旧也不见先生换,想必是很重要的物什吧。

 

 先生一直如此,对待他的家人和国民极尽温柔。

 

曾经我问过先生,他是否有可以被称之为家人的存在?至少是作为亚瑟·柯克兰的家人存在?

 

那个时候的先生低头轻轻用手中的汤匙撞了一下瓷碗,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仿佛在那碗中水看到了一个世界。他眼里的急遽变化,短小慎微在一念之间,仿佛走过了无数个人的一生,仿佛看到了异域山川的风月同天。

 

我并非能说会道之人,也不爱揣摩人心,但我相信先生心中一定有肯定的答案。

 

我惊异于他在瓦伦丁日的举动,他会悄悄走过每一条街巷,小声向每一对情人送上祝福。他会在一个个被常人遗忘的日子里踏上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那里一定有什么回应着他的问候。特拉法尔加的纳尔逊,送丘吉尔最后一程的泰晤士河,荷里路德宫殿飘扬的旗帜。

 

他无不得意的说,这么久我可还都记得,换作阿尔弗雷德那家伙早忘光了。弗朗西斯倒是记了那个女孩那么久……马修一直都很温和,加拿大的枫叶可是幸福的象征,前段时间还被当墨西哥的吉祥物在网上投票了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星光。

 

但很快那些光就冷冽下来,星河散开,凝结成一片彻骨的寒,翡翠绿色的深渊固然美丽,可同样深不见底,岩石坚硬而锋利。

 

俄罗斯那家伙,按捺不住了。德国借机勒索我的欧盟会费?呵。他冷笑一声,抬高下颌随手将手里的纸张丢进碎纸机,优雅地擦擦手,让人恼怒却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嘴角的弧度向上挑半度,像淬了毒的玫瑰带着说不尽的危险。

 

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被完美的拼接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对待敌人时足够狠绝危险,对待家人时足够体贴温柔。

 

还有英国人的平衡主义。我不自主想起上个月在世界范围闹的沸沸扬扬的群体免疫事件,那件事一定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我专心切着蛋糕,控制手腕的颤抖避免破坏了先生做出来的美感。最后一刀成功落下,我揉着手腕放下了餐刀,本想将盘子悄悄放回先生面前,却不想他已读完了信件。

 

他仔细地将信纸折好,原封不动地折好信封里放在一边。我急忙倾身将手中的盘子推了过去,一片沉默中我看着不忍直视的刀工最终先打破这气氛:“……我很抱歉。”

 

先生笑了起来。

 

他坐直身子,用自己的餐刀简单处理着被我迫害的蛋糕。疾病不能影响他手指的力道,每刀精准地落下去,指尖因为挤压透出失血的白色。他率先换了个话题,语气中带着提及好友的轻松和笑意。

 

“本来说好了休年假的时候和耀一起去旅游的。”

 

亚瑟先生和王耀先生……好茶组吗?我竖起耳朵想倾听下文。这两位一位代表着我出身的地方,另一位是我追逐的存在——如果能够有机会接触到他们见面时的场景就好了。

 

还好两位先生之间没有起过什么太大的冲突,否则夹在中间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冲突。我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先生是否知道群体免疫的做法在世界上掀起的疾风骤雨,那段时间尖锐的攻击,批评,甚至讽刺和咒骂。即便这个决定是由他的上司所做,与他几近毫无关联,可他作为意识体,他的名字仍然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那些话语最终还是扎在他身上的。

 

暂且不说别的,在我的国家中这些话语便不少……其中自然不乏有恶意抹黑和虚假报道者,但除去这些,舆论的大方向仍然是贬低和指责。

 

“在享受下午茶的时候仍然心事重重吗?”先生轻轻敲了敲桌子。也许是信件的温暖,他的神情更放松了些,脸上也没有刚刚那么憔悴。他吹了吹杯底的茶水,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关怀:“NHS系统最近运转的确实有些负担。志愿工作也很累。大学不上课的期间你们应该好好休息的。”

 

……请稍等,让我冷静一下作为一个英厨内心的激动。

 

NHS的志愿工作在特殊情况下的确很累,我和同学每天戴着口罩在工作站里统计数据,检验一项项专有名词对应的数值是否有超标,看着一个个不认识的名字从我眼前划过,检测的结果是阳性时让人心里一紧。可这些劳累在他刚刚关怀我们的一刹那仿佛烟消云散。

 

即便我们不生长在这里,他仍然很关心我们。

 

“女王陛下在温莎城堡发表的演讲中,感谢了为这片土地付出和予以祝福的所有人。”先生微微向我点头,沙金色的发尾有些翘起,被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晕染出柔和的光圈。他说出的每一个单词坚定清晰,用了最标准的牛津腔:“我谨代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同样向你们表达感谢。Blessing for you all.”

 

点头的动作仅仅是一瞬间,就像切分音节嵌入一曲小调,简短有力,上一拍演奏属于他自己的温柔,下一刻转为这个国家沉郁贵族气质的优雅。

 

他不仅仅是英国。他还是亚瑟·柯克兰。

 

“……您也要注意身体。肺病的话要少喝点酒,先生。”我想起英格兰密密麻麻的酒吧坐标图,不放心的环视了这个房间一圈。

 

“很巧,耀之前和我分析过这个问题。”他咬下一口软乎乎的蛋糕,随意地和我提及了友人的趣事。他说之前王耀先生拿着一卷诗集指着给他看,论据是有诗人的例子摆在那,王耀先生劝他学会养生。而他则同样拿了莎士比亚的诗集,两个人在视频里开始了新一轮的中英文化交流,中间还夹杂着身体大病初愈和病况每日愈下的两个人的咳嗽。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带着笑的。他和王耀先生的友情真的很好。

 

谈及中国文化,我饶有兴趣的猜测那诗集是哪位诗人的——我与他的相处一向如此,先生常常在我不了解某个学科课题时为我讲解一番,在这个意义上当真是导师的角色。而我也在谈及一些世界局势与日常时向他提出问题或表达自己的看法,虽然每每都会被他指出片面的地方,或是他纠正我在专有英语词汇上的不标准读音。

 

 

 



 

可惜这一次我们的谈话没有持续很久。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乱了我们的对话,我接起电话的一瞬间看见他脸上表情的凝滞和瞳孔猛然放大。

 

我知道,英国的哪里又出事了。

 

电话是NHS打来的,询问我是否有空。我犹豫的看向他,他的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收紧,仅仅留下数道衣袖的折痕。那一刻我掐死了心中所有的念头,流利地给了电话对面肯定的答案。

 

我向他道歉,为自己的失约与谈话突如其来的终止。扣上风衣的袖扣,我看见他茶杯里的茶水伴着他手臂的颤抖轻轻摇晃。NHS在群体免疫时期的修养生息终于在此刻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它高速运转,竭尽全力抵抗着这个国家的灾难。可每天患者数量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增加,增加,警戒和怀疑充斥着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我很担忧,所以我询问他。

 

“先生,我们的应对方法真的可以吗?”

 

他放下了喝空了的茶杯,杯底与底座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隔着他的身影我看见窗外飘落的雨丝,今天的阿尔比恩浸润在北大西洋水汽中,似乎已经浸润了上千年,从未改变。

 

 

“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没有看我,而是扭头看向远方的城市。伦敦的剪影在雨雾中更加深沉厚重,风雨没有将它的存在侵蚀的晦暗不清,反而勾勒出这座城市由钢筋水泥凝结的骨骼。

 

他的目光穿过了烟雨,穿过高楼林立的外壳,看到外壳下被墙壁分割成的一个个小小的世界。那里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爱欲苦乐,有些人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留下亲朋好友的泪水溅落,有些人仰天祈祷,虔诚地在内心念诵自己的忏悔,有些人在病床上挣扎辗转,呼吸机的滴滴声承载他们对生命的渴望。

 

而还有一些人正在不同的世界中来回穿梭。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人们希冀期望的眼神交错中逆行奔跑,有汗水溅落在他们的脚下,转瞬被下一个人的脚步踏的无影无踪。

 

防护服的面具下露出一张张不同的面孔。金色头发的黑色头发的,蓝色眼睛的绿色眼睛的。他们的脸上或焦急或执着,青色的眼圈浓重。他们在与时间赛跑,容不得半丝延迟差错。

 

他一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带着这一切继续向远凝望,望向大海,望向水天交接处那片细长的阴影。

 

那里是遥远的地平线。总有一个刹那初生的太阳会从那里升起,把海平面染的殷红透亮,再温和地照进每个世界的门窗,赐予阿尔比恩温暖和希望。

 

我最后望了他一眼。他逆光而立,身后的影子在瓷白的地板上延伸,泾渭分明。

 

然后我扭头冲进伦敦的雨雾,消失在他的眼前,沿着他目光的轨迹一路疾行。

 

 

 

 

他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相信他。

 

 

 

 

 

 

 

 

 

 

 

TIME:伦敦时间8:00/北京时间16:00


祝Arthur Kirkland先生生日快乐。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圣乔治日快乐。

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们可以的。

也祝所有的英厨,能够在未来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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